叔本华“要么庸俗,要么孤独”,孤独排斥庸俗,庸俗无法理解孤独;马克思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”,但同时也在不断摧毁着上层建筑。(本文作者:语默,号不知先生,诗人、思想者,著《语默文集》。)
一、行为与意图
行为成立的先决条件是“意图”,没有意图的“行为”不是行为。当我们毫无动机地伸出自己的手臂,这个时候还不能算是一种有意图的“行为”;当我们拥抱恋人并开始接吻动作的时候,这个时候则是一种以意图为先决条件的“行为”。还有一种情况即“有意图却是非主动意图为先决条件的‘行为’”:当你在睡梦中突然被旁边的人们吵醒,然后他们让你做一个伸展手臂的动作,而你伸展手臂的动作是因于他人的意图,并非是受到你自身的主动意图而完成的肢体动作,这样情况下的肢体动作不算是有着合理意图的“行为”。
二、无意识
人类的精神本源是“无意识”,无意识才是真正的“造梦者”。我们的无意识“掌控”着理智,而不是由理智驾驭着无意识。无意识就像宇宙的暗物质,它潜藏的力量是不可估量的。无意识释放“个性”,无意识创造“可能”,无意识指向“一切”。但又不得不承认无意识并不属于“自我”,就像“我”并未“思想”,而是“无意识”在为我“思想”。
三、语言与思想
语言并不“表达”思想,语言本身就是“思想”。语言表达思想未曾表达的部分,思想是语言无法表达的部分。与其说是“在用语言表达思想”,不如说是“用语言表达了思想”。语言有时也会伪装“思想”并遮蔽思想,而有时又会传达完全与思想彻底相反的观点。
四、观点与证据
人们往往是在用观点证明“证据”,而并不是在用证据证明“观点”。也可以说,观点与证据根本就没有必然联系。所有的证据都不过是观点的一种形式,在通常情况下并不存在所谓的“证据”。可悲的是,为了给观点寻找“合理借口”,人们只得拼命编造虚假证据。我们最擅长表达的观点,不是别人的观点,也不是自己的观点,而是“共同的观点”。我们无法认识“证据”,因为它具有极大“欺骗性”。还没有确凿的“证据”不是证据。
五、灵魂教育
德国存在主义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认为“教育是人们灵魂的教育”,那么又该如何理解所谓的“灵魂的教育”呢?首先它不是通过传授知识获得知识,而是通过唤醒自我认识来发现知识。进而言之,只有当我们将知识彻底忘记的时刻,才是一个灵魂真正被唤醒的时刻。如果说教育的核心是对灵魂的唤醒,那么教育的出路则是“自我教育的教育”。在我看来。真正意义上“灵魂教育”并不否定知识,而是说不能为了知识而知识;真正意义上的“灵魂教育”并不遮蔽知识,而是说不能粗浅地教授或接受知识。灵魂教育不仅是爱的教育,亦是关于信仰的教育;没有“爱与信仰”的教育,就一定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教育。
六、孤独
当孤独降临的瞬间,时间正离我远去;只有在孤独的时刻,我才是真正的我自己。凡是可以言说的“孤独”,都还不能称其为“孤独”。所有的孤独都极力排斥庸俗,而所有的庸俗都无法理解“孤独”——正如叔本华所言“要么庸俗,要么孤独”。如果你是亲近孤独的,那么你就只能是孤独的。孤独是“隐性”的存在,越是孤独的就愈不显现“孤独”。
七、悲剧
这个世界只有悲剧,所有喜剧都是悲剧。没有“悲剧”的时代,反而是最大的悲剧。悲剧不仅“治愈”绝望,还能“唤醒”怜悯情绪。也只有“悲剧”的,才可能是“幸福”的。可以说,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天生的“悲剧设计师”,几乎完美到找不出任何破绽来推翻自己;也可以说,在悲剧面前人类才是真正的“导演”,而上帝只能算是“隐形旁观者”。
八、巫术、宗教、艺术
巫术是宗教与艺术最早期的“形式”:最早的宗教情结源自巫术,最早的艺术体验也源自巫术。如果说巫术是一种“原始的迷信”,那么宗教就是一种“冷漠的信仰”,而艺术则是一种“灵魂的追逐”。通俗的讲,巫术是“执念”,宗教是“谄媚”,艺术是“自恋”。
九、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
马克思“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”的观点,被人们普遍地认为“经济决定了一切”,似乎除了经济之外“一切都是多余的”,也正是这种极为歪曲本质的谬论,让我们迷失在了“上层建筑”怪圈。严格地讲,决定上层建筑的前提是经济基础,而这种“前提条件”是互为前提的“基础”。当然,我们不能反过来说“上层建筑决定了经济基础”,我们也不能沉醉于“上层建筑与下层建筑的角色划分”,而要解决的是“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”面临的现实问题。在我看来,经济基础虽决定了上层建筑,但同时也在“摧毁”着上层建筑。
十、世界是模糊的
我们的语言是“模糊”的,我们的思想是“模糊”的,我们的世界观也是“模糊”的。我们为了“准确”表达,因而只能陷入“模糊逻辑”;我们为了“澄清”事实,因而也只能陷入“模糊逻辑”。模糊是一个“悖论”,模糊是一个“真理”,模糊是一个“世界”。
本文版权归语默(号不知先生,字以少,诗人、思想者,著《语默文集》,代表作《世界就在这里》、《思想末世论》、《道德黑洞》)所有,未经许可,不得使用。
本文配图均是与“灵魂教育”、“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”等主题内容相关的绘画作品